谁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

关于

海港之夜

#旧文补档

#CP:瑞金

#英国军官瑞x英国军官金

#凹凸瑞金深夜六十分主题-拥抱


前篇·望乡


一、

1940年6月3日,清晨,敦刻尔克港。

 

裹挟着咸腥气味的暖湿海风自不列颠吹来,夏季将至,英吉利海峡两岸雨水渐渐变多。太阳也出来得更早些,绛红的光洒在汹涌起伏的海面上,波光粼粼如国王皇冠上的碎钻。

 

海滩上,戴着贝雷帽的两个英国军官一前一后地走着,对着沿岸残破不堪的设施和四处可见的炮弹坑指点着。

 

其中一个男人点起烟,又把火借给另一个。

 

他们走到一艘被击沉的船只前,蹲下身平视残骸,在搁浅的破铜烂铁里翻到一块涂着白漆的铁皮。

 

St . George 03

 

“国家将永远记住这些勇士。”年龄略大的军官叹道。

 

另一个军官刚要说话,就被身后传来的一声呼喊打断。两人不约而同地朝远望去,一个满头金发的青年,身上的军服沾满灰土,摇摇晃晃地戴着钢盔,手里抱着步枪,灿笑着招手跑来。

 

“亚历山大先生,我回来啦!”这青年在沙滩上留下一串脚印,跑到那两人面前,行了个军礼,笑嘻嘻露出整齐的白牙。

 

“哦,金。”年长的军官露出惊喜的表情,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而和自己身旁的人介绍起来,“这是金先生,我的参谋,目前是中尉。是个有活力的年轻人,之前去支援安德鲁的部队。现在看来,他们都平安无事了。”

 

另一位军官听到“安德鲁”三个字,便摘下军帽,伸出手和金握了握,颇为赞许:“你为我们的撤退赢得了宝贵的时间,中尉先生,我代表不列颠和法兰西衷心地感谢你和安德鲁先生。”

 

“诶嘿嘿,谢谢您!”被夸奖的青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几天没打理的乱发,咧嘴笑起来,这一动作让他头上断了条带的钢盔顺势落地,连忙弯下腰捡起来,吹了吹沙子,上头几个弹孔平静而触目惊心地刻着,“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啊?”他睁大天蓝色的眼睛,看着两位上司。

 

“今夜。在这之前,请保证自己的安全。祝你好运,金。”亚历山大轻弹了下他的头盔,朝他比了个“V”字。

 

“好!我会的!”金笑起来,也比了个“V”字。

 

二、

同时,伦敦。

 

泰晤士河沿岸,这几天被大小船只挤得水泄不通,为了尽可能地保存英国远征军的有生力量,海军部动员了几乎所有的军舰,就连百姓也知道“德国人是要对付的。”,自发地组织船队航向对岸的敦刻尔克运送兵员。


一批一批的军人,或伤残或完好,脸上无不笑着从船上下来。他们是宁可为保卫英国而死,也不愿亡命于他乡。


组织撤退的第四天了。


这天早上,又有几艘满载士兵的船靠港。有些之前就已经撤回的家伙,盼到了自己担心着牵挂着的战友弟兄,一看到那船上走下的影子,就跑了过去,紧紧拥抱在一起。


“第四天了。”年轻军官站在岸边,哑着嗓子说了句,一头银发格外亮眼。似乎是站了很久,却依旧挺拔,整齐的军装前挂着十字勋章。他的手里握着一块老旧的怀表,应是珍视之物。抬眼盯着那些船只,面无表情,却是焦虑又仔细地搜索着什么。


“我们的格瑞上尉,还在等他的小男朋友呢?”一个娇俏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侧头,是个比自己矮了不少的女孩儿,特型军服,皇家炮兵营。乌黑的头发上别着星星,手里拎着两杯咖啡,嘴角还残留着可颂的面包屑。她笑得眉眼弯弯,把其中一杯递给了对方,打趣着,“你都傻站四天了。还真是喜欢他呢。”这开玩笑的语气,倒像个法国人。


格瑞接过咖啡,对着嘴喝了一口。不错,意式浓缩,很提神。他揉了揉血丝渐多的眼睛,并不否认她的话,“我会等到最后一艘船,凯莉。”


“那你可小心点咯。纳//粹对同性恋,可不比对犹太人好多少。”凯莉咯咯笑着,和他眨眨眼,转身离开了,“愿上帝保佑你可爱的金——”


格瑞没回应她。只是拿着咖啡,继续盯着港口。


他没法通过电报去确认自己发小的安危。撤退行动期间,电台全面关闭——德国人只要捕捉到一丝电流,就意味着一艘满载希望的船只坠入深渊。


金怎么样了呢?格瑞没底,他向来是个临危不乱的人,这次,却心神无主。


轻轻弹开掌心里的怀表,泛黄的照片上,金发少年正搂着银发少年的脖子,大大咧咧地笑着比“V”字。


“金……”格瑞看着照片,有些失神地唤着。海上的风夹杂着汽油味混进鼻中,不禁让自己皱起眉头。


他也想下船的人里,有那个金色的小太阳。然后走过去,和他拥抱。


撤退还未结束,一切都有希望。然而这确实是他们两人从小到大,分开得最危险的一次。


格瑞攥紧了手中的怀表。


三、
入夜,敦刻尔克。

 

金站在海边,望着靠岸的驱逐舰,有些出神。他的步枪还有几发子弹,如果还有敌人的话,也可以再打几个。

 

这几天战斗,他没受什么伤,只是脸上被弹片划了道口子。

 

“金,该上船了。”

 

“诶……啊!好!我马上就来!”金回过神,朝亚历山大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抬手摸了摸自己贴着创可贴的地方,连忙跑过去,在沙滩上留下一串不深不浅的脚印,又迅速被海水刷平。

 

回家了。

 

金踩在甲板上,皮靴摩擦着粗糙的铁板,沉默地注视着渐渐模糊的敦刻尔克港。

 

德国人的探照灯不知疲倦地对着天空和海洋发出刺眼的光,头顶上时不时有飞机轰鸣的声音。

 

“总有一天……我会回来把你们都救出来的!”金发青年攥紧了拳头,低头看着身上挂着的枪杆,咬牙说着。

 

夜风从英伦三岛吹向海峡,漆黑的浪花混在漆黑的夜里,拍打着船舷。无月无星,偶尔有些机枪开火的声音,但没有人害怕。

 

亚历山大不知何时已经走过来,嘴里叼着根雪茄,吐了几个烟圈,笑着开口:“你想家吗?”

 

“当然想!”不假思索地回答,“我是在伦敦长大的,和姐姐生活在一起,还有一个发小,他现在也在军队里工作!”话匣子像打开了一样,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的身世,两手比划起来。

 

“你的发小叫什么?兴许我认得他。”

 

“他叫格瑞!您听说过他吗?他可厉害啦!桑赫斯特应届毕业的第一名呢!”

 

“现在在皇家炮兵营,是个上尉。”不紧不慢地回答。

 

“您知道他啊!”金更兴奋了,眼里闪着光,抬头朝对方笑着。

 

“有才能的新人,我都知道。”亚历山大拿下雪茄,低头望着滚滚的海水,“你和他关系一定很好吧?”

 

听到这话的金,不知怎的脸有些发红,目光躲闪着点点头。

 

姜毕竟是老的辣,年轻人什么表情,什么意思,亚历山大一眼就看了出来。他会心地笑着,点了点头,伸出手拍拍对方肩膀。

 

“你一定让他等很久了。等回去后,记得给他一个拥抱。全世界都吃这套。”

 

四、

约莫在半夜,船靠岸了。一路上陪伴着的,都是德国人的飞机和炮弹,但总算有惊无险。

 

出乎船上众人意料的是,岸上等候着的人,远比他们想象得要多,几乎可以用热闹形容。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最后一批回来的勇士,等他们下船,爆发出一阵阵欢呼。

 

亚历山大走在最前面,他是这次的将军和伟人。

 

金就跟在他身后,一路走,一路张望着,似乎在焦急地寻找什么。

 

故乡的土地与风是熟悉的,人也是。

 

“金。”一个清冷的声音在身旁响起,青年连忙转头看去,自己的发小不知何时已经挤到了自己面前,低头注视着。

 

“格瑞!!”金兴奋极了,激动得嘴唇打颤。下一秒,几乎是扑上去地紧紧抱住他。脏兮兮的金毛团子,把军装上的灰土蹭得格瑞一身,“我回来啦!”他抬头,眨了眨水汪汪的蓝眸,笑嘻嘻地。

 

这拥抱,对格瑞而言是求之不得的。而又有种“幸福来得太快,竟不知如何应对”的窘迫。他罕见地笑了下,结实的胳膊把怀里的家伙搂紧。保持着这个姿势,似乎要补偿几天以来的担忧和难耐。

 

格瑞比金高出不少,金把耳朵贴着他的胸口,正好能听到心跳声。他闭上眼,连日来紧绷的神经,头一次放松下来。压根没想过要是自己就这么死在法国会怎么样,只要格瑞在,他就一定会努力活下去。

 

两人抱着,过了好一会儿,人都快走光了。

 

“嘿嘿,格瑞,我可厉害了!我打倒了十几个德国人呢!”金骄傲地挥了挥手里替自己挡了好几枪的钢盔,乐呵着。

 

“幸好你没被他们抓住。”还是这么不小心,也还是这么好运气。格瑞无奈地叹口气,眼中带着似有似无地责备,抬手揉了揉对方一头杂乱的金毛。

 

“诶?”得到了奇怪的回答,金歪着头,不解,“什么意思啊?”

 

“纳//粹会虐待同性恋。”把头扭向一边,紧抿嘴唇努力忍着笑,脸上的红晕却出卖了自己。

 

“格瑞!你!”怀里的青年红透了脸,鼓着嘴握起拳头,对着发小胸口的勋章捶了下。

 

“你们两个好过分呐,本小姐可还是单身的美女呢,真是太不绅士了。”早就看不下去的凯莉,翻了个英伦式白眼,“你们已经抱了十多分钟了。”

 

十多分钟哪里够呢。

 

海港内夜幕深沉,星辰稀疏。舰艇静静地停泊成一排,浮动着如同喘息,缓解连日来的疲惫。战争固然残酷无比,可在枪林弹雨中,只要为了对方,就一定会活下去,就一定会胜利。

 

他们都是这么想的。

 

今夜味甜。

评论(7)
热度(130)
  1. 共6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青藜照读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