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

关于

烟雨入江南

#CP:瑞金

#江南百景图手游衍生

#工部官员格瑞x应天府知府金

#游戏上头了什么都干得出来



应天府新上任了一位三品知府,单字一个金,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性子也可爱得像冬日之阳,广受百姓爱戴。居民们倒不常唤其名讳,只“知府大人”地叫着,也是亲近。知府日日升堂,操持公事,审决小偷强盗采花贼,处理纠纷说谎气抖冷,自是忙得不可开交。上到这儿修宗祠那儿搭澡堂,下到井里打水餐馆做饭,都要他一并捯饬。这头刚和沈周从书局的故纸堆里出来,那头就听得郑和抱个宝船在街上聊天,什么孔笑笑烧炭的时候伤了脸,什么昨儿个夜里常阿久杀猪声音大到从长干里传到了三山里,直接扰了叫满天的一出夜场好戏。前边才见着吴黎和穆桂英手挽手从造纸厂走出来,后边转眼就从地里冒出来个脑袋光光的土行孙,金连脑袋上的乌纱帽都顾不得扶正,急忙跑过去抓了一卷金画轴,顺便通知了另外九个知府一起来围观。


乌纱帽在年轻知府的头上歪歪斜斜地挂着,露出了他后脑勺灿灿的金发,其中一撮还和帽翅上坠着的玄色流苏缠在了一起。百姓们时常会猜想这位知府是不是胡人,毕竟那金发蓝眼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中州人士。但也没有人介意这事儿,老百姓只认能带自己过上好日子的官,只要清廉有为,管他从哪儿来的,哪怕打月亮上下来的,也是一等一的民之父母。


正当金把土行孙送走,打算去画室转转时。文徵明就从城南赶过来了,他说苏州府的丝绸和刺绣到了。金点点头,转身就往城外的码头走去。

 

今天是苏州府第一批织物靠岸的日子。金刚出城门,就已经看见居民成群结队地聚在码头边,一圈一圈地围在那儿,只给伙夫们空了条道,好让他们把苏州府上好的丝绸和华美的刺绣一箱箱地搬进就近的仓库里。金不想打扰百姓的兴致,干脆解了纱帽抱在怀里,一脚踩上了附近石椅,笑嘻嘻地望着码头那端,心想这几日从应天府运过去的几千碗饭总算是没白费,今后应天的百姓总算也能穿上丝绸衣服,城内也能修高高的花灯台了。就在他挠着鬓角慢慢思索应天府接下来的发展时,三步外一抹青蓝色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来者身上绣着鹭鸶补子,在气势上倒是输给了金身上的孔雀胸背。

 

“格瑞!”金喊着他的名字,从石凳上跳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去,竟也顾不得被扑上了尘土的官服下摆。他站在对方跟前,不拱手也不行礼,连帽子都不戴,眨了眨眼问道:

 

“今天带了什么好东西来呀?”

 

格瑞,当地比较知名的工部六品在逃主事,其上任原因已不可考,据说是因为他的前任严某在第无数次收到应天府知府的告示牌大礼包后,不堪再忍,愤然辞官回乡,遂由格瑞接告……啊不,接任。这位工部官员也年轻得很,容貌清脆,鬓若刀裁,一脑袋的素银雪发倒是和知府的金发一样惹眼,直冲冲地快要顶破头上崭新的乌纱帽。要说他和他的前辈有何不同之处,那最多也就是在表情上。上一个严大人好歹还会皮笑肉不笑地对付两下面前的狗官,这位格瑞大人就干脆冷得像利玛窦从马切拉塔带来的扑克牌,或是人们口耳相传的那位和他同名不同姓的海青天。于是金特地让人改画的那面影响市容的“喜笑瑞开旗”就活生生地成了对比鲜明的反讽,格瑞别说是跟那上头一样开怀大笑了,他嘴角都不带动一下的,最多是在看到那面迎风招展的三角旗时抽一下眼角,于他而言,这已经算是高强度的面部表情运动了。

 

不过我们英明一世威震江南的格瑞大人也不是一直都冷着脸,他这万年坚冰,一旦碰上金的笑,倒只能化作一江春水向东流了,只是不写在脸上。眼前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知府正往自己身后张望,似乎是想看看自己今天带了什么建筑。他扶正官帽,握拳抵在唇边轻轻咳了两声道:“百年银杏。”

 

金闻言,兴奋地拍了拍手,晶蓝的眼中都闪着斑驳的光,嘴里“万德福(Wonderful)”、“万德福”地念着,大抵是跟传教士新学来的西洋词汇。格瑞打心底觉得这位知府可爱得很——如果他身后摆着的不是一百五十个告示牌的话。

 

格瑞脚踩的这块地,是应天府外的一片风水宝地。当时刘伯温曾建议金在此地大兴土木,以疏通龙气,却被金一口回绝。待刘伯温问起原因,他便满脸诚恳又理所当然地答道:

 

“因为要在这里放告示牌啊。”

 

江南狗官,大抵也就是如此了吧!

 

格瑞望着正在拆人搬告示牌的金,终于忍不住说道:“明明有那么多旗子,何必拿这些糊弄人。”

 

“因为格瑞从来都没笑过,”金撇了撇嘴,转而故作高深般摇头晃脑地说道,“我知道,格瑞大人生性不爱笑,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要是连这面旗子也给你拿去了,那往后岂不是连画上笑着的格瑞都见不到啦?”他说完,俏皮地眨了两下眼,睫毛扑闪着,仿佛能拨乱淮水里头月亮的心绪。

 

格瑞竟被对方这一席话掼得语塞了,不过,与其说是他被金的话噎着了,倒不如说是被对方这副澄明无邪的模样给弄怔住了。他顿了许久,方才发问:“你想看我笑?”

 

“当然啦,”金用力点点头,拂袖掸了几下身旁的石凳,转身坐上去,抬起头朝格瑞投去一个灿烂的笑容,“我想看见每一个人都发自内心地笑,这样才说明我治理得让大家舒心呀。”其实金也在心里藏了后半句话,他想看见所有人的笑容,更想看见格瑞的笑容,想看这位冷脸工部官员的另一面,而不是每日带着建筑来,又带着建筑去。日复一日的,仿佛是个机械,就连织机都显得比他更有感情些。

 

这江南风光多好,又是人间独一处的富贵温柔乡,为何不笑一笑呢?

 

格瑞听了这番话,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挥了挥袖子,抬眸望向高高挂在竹竿上的旗帜,那表情倒是滑稽得让人发笑。他摇了摇头,摘下官帽,然后久违地,也是头一次地笑了。尽管他笑得并不很开,但嘴角的弧度已经足够明显,明显到让金收进眼底。

 

“这样?”格瑞低头看着金,对方的表情呆愣愣的,仿佛成了一颗茨菇。

 

他笑起来真好看啊,比大报恩寺琉璃塔上的夜明珠还好看。金这么想着,半天才反应过来,对方在问自己话。他用力地点点头,而后站起身来,拉住格瑞的袖子,央求道:“格瑞,今天多留一会儿嘛——好不好?”

 

“待我交接完百年银杏,我就该回去了。”格瑞重新戴上乌纱帽,淡淡答道。

 

“可是今晚城里有花灯,花灯台上什么都有,可好看啦!”

 

“……只这一次。”

 

“嘿嘿,那可不一定,下次我还要拉着你一起看!”

 

来来往往的居民们破天荒地瞧见,自己的知府大人正牵着工部主事的手,往城里跑去,而那素来不笑的工部郎官,脸上竟挂着会心的微笑。他们纷纷感叹起这江南佳丽地的风水养人,连冷面冰霜的格瑞大人都会露出笑容。他们哪里知道,这江南十府最养人的风光,都氲在自家知府的眼角眉梢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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